62岁日记——小偷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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读阿城的《威尼斯日记》，看到十四日那篇他写《小偷》这部电影，“小偷”这两个字，一下子把我拉回到前些日子在太原的那个晚上。
我从没去过太原，所以特意提前三天出发，去参加太原马拉松。
到太原的第一天晚饭，我尝了地道的“头脑”和烧麦。吃得一身汗，就决定散步回住处——来的时候是骑共享单车的，感觉不算太远，正好走走消食，也顺便看看太原的夜景。
晚上七点左右，太原的主干道上人来车往，霓虹闪烁，热闹又繁华。
就在我走到主干道和一条小街的交叉口时，马路对面出现这样一幕：一位推着婴儿车的妇女往前走，身后跟着一个微微弓着腰的男人，右手一直向前伸着。
那条小街灯光昏暗，路边停满了车。一开始，我以为他们是一家人，或是吃完饭回家，男人是想帮她开车门。可当妇女走到白色轿车的驾驶座门边，男人并没有开门，而是迅速从她右侧口袋里抽出了什么东西，随即后退，跳上人行道上同伙骑着的电动车，瞬间消失在夜色里。
我这才反应过来——是小偷。
而那位推婴儿车的妇女，还浑然不觉地慢慢往前走。
我在马路对面，无意中亲眼目睹了偷窃的全过程，心里一惊。回过神来，我不由自主地跟着她往前走——其实那并不是我回酒店的方向。
我想追上告诉她，可转念一想：告诉她又能怎样呢？小偷早就跑远了。我在一个陌生城市，还是保护自己要紧，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。
我就这样一路犹豫，直到她拐进旁边的小区路口，消失在我视野中。
最终，我没有喊住她。除了觉得于事无补，也想着，她若不知道自己被偷，或许反而没那么气愤。等她回到家，下意识摸口袋发现东西没了——我猜是手机，虽然离得远没看清——也许会以为自己不小心弄丢了，自责总比愤怒好受些吧。
我重新走回主干道，回酒店的路上。
我专挑灯亮的地方走，把背包紧紧抱在胸前。手机也塞进包里——平时为了拍照方便，我总习惯拿在手里。拉好拉链，双手攥紧背包带，我才继续往前走。
太原的街道依旧车水马龙，晚上七八点正是热闹的时候。吃饭的、逛街的、看电影的、散步的……人们如常生活，平静而自在，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。
除了在影视剧里，我还是第一次在现实中亲眼看到小偷偷东西。那一幕真的惊到了我。直到那位妇女从视线里消失，我的情绪还久久不能平静。
几十年前，小偷很常见。那时候大家都用现金，有东西可偷。如今电子支付普及，二手手机也不值钱，感觉小偷好像绝迹了，我甚至以为这个“职业”已经消失了。
是我太天真。
今天若不是读阿城的《威尼斯日记》，太原那晚的所见所感，大概也就这么过去了，不会特意记录下来。
现在小偷确实少了。一来大家都用支付宝、微信，用现金的人少之又少，更别说带大量现金出门；二来满街摄像头，威慑力大，偷盗成本太高、太危险。
也有人说，现在小偷都转行做骗子了，诈骗犯罪不减反增。不管怎样，“他们总要生存”。小鸡不撒尿，各有各的道。最重要的是社会在发展，生存方式在变，人也在变。
你们说呢？